三
铁棒磨成针
唐代大诗人李白,幼年时便读那些经书、史书,那些书都十分深奥,他一时读不懂,
便觉枯燥无味,于是他丢下书,逃学出去玩。
他一边闲游闲逛,一边东瞧西看。他看见一位老妈妈坐在磨刀石上的矮凳上,手里
拿着一很粗大的铁棒子,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着,神情专注,以至于李白在她跟前
蹲下她都没有察觉。
李白不知道老妈妈在干什么,便好奇地问:“老妈妈,您这是在做什么呀?”
“磨针。”老妈妈头也没抬,简单地回答了李白,依然认真地磨着手里的铁棒。
“磨针?”李白觉得很不明白,老妈妈手里磨着的明明是一根粗铁棒,怎么是针呢?
李白忍不住又问:“老妈妈,针是非常非常细小的,而您磨的是一根粗大的铁棒呀!”
老妈妈边磨边说:“我正是要把这根铁棒磨成细小的针。”
“什么?”李白有些意想不到,他脱口又问道:“这么粗大的铁棒能磨成针吗?”
这时候,老妈妈才抬起头来,慈祥地望望小李白,说:“是的,铁棒子又粗又大,
要把它磨成针是很困难的。可是我每天不停地磨呀磨,总有一天,我会把它磨成针的。
孩子,只要功夫下得深,铁棒也能磨成针呀!”
幼年的李白是个悟性很高的孩子,他听了老妈妈的话,一下子明白了许多,心想:
“对呀!做事情只要有恒心,天天坚持去做,什么事也能做成的。读书也是这样,虽然
有不懂的地方,但只要坚持多读,天天读,总会读懂的。”想到这里,李白深感惭愧,
脸都发烧了。于是他拔腿便往家跑,重新回到书房,翻开原来读不懂的书,继续读起来。
寒号鸟
传说有一种小鸟,叫寒号鸟。这种鸟与众鸟不同,它长着四只脚,两只光秃秃的肉
翅膀,不会像一般的鸟那样飞行。
夏天的时候,寒号鸟全身长满了绚丽的羽毛,样子十分美丽。寒号鸟骄傲得不得了,
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鸟了,连凤凰也不能同自己相比。于是它整天摇晃着羽毛,
到处走来走去,还洋洋得意地唱着:“凤凰不如我!凤凰不如我!”
夏天过去了,秋天到来,鸟们都各自忙开了,它们有的开始结伴飞到南边,准备在
那里度过温暖的冬天;有的留下来,就整天辛勤忙碌,积聚食物啦,修理窝巢啦,做好
过冬的准备工作。只有寒号鸟,既没有飞到南方去的本领,又不愿辛勤劳动,仍然是整
日东游西荡的,还在一个劲地到处炫耀自己身上漂亮的羽毛。
冬天终于来了,天气寒冷极了,鸟们都归到自己温暖的窝巢里。这时的寒号鸟,身
上漂亮的羽毛都脱落光了。夜间,它躲在石缝里,冻得浑身直哆嗦,它不停地叫着:
“好冷啊,好冷啊,等到天亮了就造个窝啊!”等到天亮后,太阳出来了,温暖的阳光
一照,寒号鸟又忘记了夜晚的寒冷,于是它又不停地唱着:“得过且过!得过且过!太
阳下面暖和!太阳下面暖和!”
寒号鸟就这样一天天地混着,过一天是一天,一直没能给自己造个窝。最后,它没
能混过寒冷的冬天,终于冻死在岩石缝里了。
那些只顾眼前,得过且过,不作长远打算,不顾辛勤劳动去创造生活的人,跟寒号
鸟也没多大区别。
秀才的“大志”
两个穷酸秀才,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不事稼穑(se),不学无术,一天到晚装模
作样,摇头晃脑,自作清高。衣服又旧又破,常常连肚子都填不饱,可他们依旧鄙视劳
动。
一个炎炎的夏日,这两个秀才聚到一起了。他们走到村边,坐在一个大树墩上,一
人拿着一把破旧的大蒲扇,不停地摇着扇,驱赶着蚊虫。他们看着农人正在地头辛苦地
干活,颗颗汗珠滴在土地上,两秀才大发感叹。
一个秀才说:“他们真苦啊!这么勤巴苦做的,落得个什么呢?我这一辈子虽说也
穷酸,可是我只要吃饱了饭、睡足了觉也就行了。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他们这样下地去干
活,面朝黄土背朝天的,他们太胸无大志了。将来有朝一日我得志了,我就一定先把肚
子填得饱饱的,吃饱了再睡;睡足以后再起来吃,那该是多有福气呀!有了这样的福气,
就算是实现了我的大志了。老兄,你说不是这样吗?”
另一个秀才不同意前一个秀才说的话。这个秀才说:“哎呀老兄,我和你可不一样
啊。我的原则是吃饱了还要再吃,哪来的工夫去睡大觉呢?我要不停地吃,这才是享受
人世间最大的乐趣。依我看,这才是我的大志!”
两个人喋喋不休地谈着他们的“大志”,原来只不过是不劳而获、坐享其成,所以
到头来也只不过是画饼充饥。
两秀才的“大志”,实在是可悲又可鄙,这种寄生虫的狭隘自私,只能遗人笑柄。
瓦瓮与美梦
在一个偏僻闭塞的地方,有一个读书人。这个人有些文化,但学问并不高,而且他
什么也不会干,靠着祖上留下的一点微薄的家产,整天好吃懒做,异想天开。最后,这
个读书人坐吃山空,他身边仅剩下一只瓦瓮了。尽管这样,他依然每天幻想,把瓦瓮当
作宝贝,白天把瓮藏起来,晚上拿出来,抱在手上不肯放手,唯恐有人来抢去了似的。
一个晚上,窗外北风呼啸,摇得门窗“吱吱”直响,天气非常寒冷。读书人冻得缩
成一团,怎么也睡不着。于是,他又开始做起他的美梦来,他脑海中出现了他平时想得
到的一切。他向老天祈求:老天爷,让我得到富贵吧!那时候,我将有很多的钱财,我
用钱财买到了一大片田庄,然后又建造起大片富丽堂皇的住宅。于是,我就成了远近闻
名的贵族。在我的府上,养着许许多多美丽的女子,她们能歌善舞,每天为我轻歌曼舞。
我又娶了漂亮多情的妻子,我们有高大的马车,马车上有巨形的华丽的车盖,我同美丽
动人的妻子坐在高贵巨大的马车上到处游览名胜古迹……反正,只要富贵人家所具有的,
我全都要有。
他越想越高兴,简直就像身在其中,不知不觉中,竟手舞足蹈起来。得意忘形之中,
一脚将他那唯一的宝贝——瓦瓮给蹬破了……
这个读书人好吃懒做,一心幻想着荣华富贵,又不愿付出艰苦的劳动,到头来,只
能是一无所有,实在是可悲。
万字难写
汝州农村有个老翁,家道殷实,十分富有。可是他祖祖辈辈都是文盲,连“之乎者
也”等最简单的字都不认识。不识字干很多事都极不方便,老翁尝够了苦头,决心让儿
子念书识字。
有一年,老翁聘请了一位楚国的读书人教他的儿子认字。第一天上学,老师用毛笔
在白纸上写了一笔,告诉他儿子说:“这是个‘一’字。”他儿子学得很认真,牢牢地
记住了,回去后就写给老翁看:“我学了一个字——‘一’。”老翁见儿子学得用功,
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。
第二天上学,老师又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两笔,说:“这是个‘二’字。”这回,儿
子不觉得有什么新鲜了,记住了就回家了。到了第三天,老师用毛笔在纸上写了三笔,
说:“这是个‘三’字。”儿子眼珠一转,仿佛悟到了什么,学也不上了,扔下笔就兴
高采烈地奔回去找到父亲说:“认字实在简单,孩儿已经学成了。现在不用麻烦先生了,
免得花费这么多的聘金请先生,请父亲把先生辞退了吧。”见到儿子这么聪明,老翁高
兴地准备了酬金辞退了老师。
过了几天,老翁想请一位姓万的朋友来喝酒,就吩咐儿子一大早起来写个请帖。儿
子满口答应了:“行,这还不容易吗?看我的吧。”
老翁看儿子满有把握,就放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情了。时间慢慢地过去,眼看太阳都
快偏西了,还不见儿子写好,老翁不禁有些急了:“儿子这是怎么了?”等了又等,老
翁终于不耐烦了,亲自到儿子房里去催促。
进得门来,老翁见儿子愁眉苦脸地坐在桌边,纸在地上拖得老长,上面尽是黑道道。
儿子正拿着一把沾满墨的木梳在纸上画着,一见父亲进来便埋怨道:“天下的姓氏那么
多,他为什么偏偏姓万呢?我借来了母亲的木梳,一次可以写20多划,从一大早写到现
在,手都酸了,也才写了不到3000划!万字真难写呀!”
知识是无穷无尽的,如果我们学习只满足于一知半解,那和这个笨儿子又有什么两
样呢?
齐人学弹瑟
古时候,有一种乐器叫作瑟,发出的声音非常悦耳动听。赵国有很多人都精通弹瑟,
使得别的国家的人羡慕不已。
有一个齐国人也非常欣赏赵国人弹瑟的技艺,特别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好本领,
于是就决心到赵国去拜师学弹瑟。
这个齐国人拜了一位赵国的弹瑟能手做师傅,开始跟他学习。可是这个齐国人没学
几天就厌烦了,上课的时候经常开小差,不是找借口迟到早退,就是偷偷琢磨自己的事
情,不专心听讲,平时也总不愿意好好练习。
学了一年多,这个齐国人仍弹不了成调的曲子,老师责备他,他自己也有点慌了,
心里想:我到赵国来学了这么久的弹瑟,如果什么都没学到,就这样回去哪里有什么脸
面见人呢?想虽这样想,可他还是不抓紧时间认真研习弹瑟的基本要领和技巧,一天到
晚都只想着投机取巧。
他注意到师傅每次弹瑟之前都要先调音,然后才能演奏出好听的曲子。于是他琢磨
开了:看来只要调好了音就能弹好瑟了。如果我把调音用的瑟弦上的那些小柱子在调好
音后都用胶粘牢,固定起来,可不就能一劳永逸了吗?想到这里,他不禁为自己的“聪
明”而暗自得意。
于是,他请师傅为他调好了音,然后真的用胶把那些调好的小柱子都粘了起来,带
着瑟高高兴兴地回家了。
回家以后,他逢人就夸耀说:“我学成回来了,现在已经是弹瑟的高手了!”大家
信以为真,纷纷请求他弹一首曲子来听听,这个齐国人欣然答应,可是他哪里知道,他
的瑟再也无法调音,是弹不出完整的曲子来的。于是他在家乡父老面前出了个大洋相。
这个齐国人奇怪极了:明明固定好了的音,怎么就是弹不好呢?他不知道,音即使
能调好,也只是弹好瑟的条件之一。
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,没有捷径可走。我们只有坚持不懈地认真学习、努力
钻研,才不会重蹈这个齐国人的覆辙。
雕和沙漠
雕住在沙漠里。沙漠里没有泉水和森林,雕于是飞得很高,在高空盘旋,为要望见
它所要望见的东西。它望见东方有渺渺茫茫的无边无际的大海,北方有郁郁沉沉的连绵
几千里的森林,西方有柔媚多姿的忽飞忽舞的彩霞,南方有平铺着像天鹅绒一般的绿地。
雕于是往东海去汲水,去时五千里,而晚上必回沙漠住宿,回时也是五千里。往北
方森林去采伐树枝,来回也各有五千里,晚上也回沙漠住宿。它往西方和南方去旅行,
每天都飞一万里,晚上必回沙漠住宿。
雕这样实在太忙碌、太辛苦了,所以东海说:“这么急忙忙,又何必呢。多在我头
上飞翔一会儿罢,看看我的领土,测览浏览这儿的风物。我的领域可不小,还有很别致
的岛屿和各种希奇古怪的龙鱼海兽。你爱暴风雨么?等一忽儿,他们就来了,也够你瞧
的。晚上,在海边的无论哪一个岩穴里,你都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……”
但是雕回答说:“再见!我明天再来罢。”汲了水,在海上飞了一会儿就回去了。
北方的森林也说:“朋友,多留一会儿罢;天晚了,就住一夜去罢。你中意我这里
么?这里没有什么别的好处,就是从古以来还不曾有一个人走遍过我的境界,还能算是
个大国哩。这里的人民也都还朴实,很可以同住的,他们只有一种脾气,就是男子喜欢
跳舞,女人爱好音乐。你愿意见见他们么?我可以介绍你和夜莺相识。我真希望你在这
里多留几天;在我这里过夜一闭上眼睛就是所谓无穷的森林的梦,无论看见夏天的深绿,
冬天的白雪,都不会有一个尽头的……”
但是雕同样回答说:“再见!我明天还要来。”就衔起了一根枝条,在森林上面兜
了一个圈子,便径直飞回去了。
西方花一般的云霞,对雕使尽了诱惑的婀婀娜娜的媚态,说道:“多陪我舞一会儿
罢,我们就这样舞着舞着,一直舞上西天去,不再下来罢。嗳,和你在一块儿,我是多
么快乐啊。”
但是雕,和一切匆忙的旅客一样,同西方的彩霞齐飞了一会,就说:“再见!你是
多么美丽呵。”
南方的绿地,把自己打扮得像春天本人一样,对雕说:“你怎么总是匆匆地在空中
飞翔一会儿就走呢?下来吧,和我讨论一个问题:阳光加劳动加爱情,是不是等于生
活?……”
雕说:“是的,我懂得春天了。但是,再见,我要再来的!”
雕在晚上睡在沙漠上自己的窝里,常常因为白天的兴奋,长久不能入睡。那时雕就
对自己说:“的确,我成了一个事务人了,好像无所谓地忙个不休。但是,我难道不爱
东方、北方、南方和西方么?它们都是多么优美呵。可是,我也实在舍不得晚上在沙漠
怀里休息的那科滋味和早上在它上面飞起与盘旋的那种快乐哩。所以,这是真的:我已
经有心要带大海的水、森林的枝叶、西方的彩霞和南方的春天到我的沙漠里,于是我将
要更加忙碌不休哩。然而无论怎样我总要这样做,而且我总能完成我的计划的,我所爱
的沙漠总有一天会产生泉水和森林的。虽然这个实际的目的,看起来好像是荒唐的幻想,
但是,这是实在的,我自己想想都高兴。”
雕于是继续地往返奔波,并不以此为辛苦。
(冯雪峰)
小学生和机器人
一个小学生在认真地做作业。
这是一系列加、减、乘、除的四则应用计算题,难度相当大,特别那几个繁分数题,
计算起来太繁杂。他额头上不知不觉地渗出细雨般的汗珠来了。
正在这个时候,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微型机器人,手里提着火柴盒般的一台小
箱子,一跳一蹦地来到小学生跟前,细声细气地冲着问:“朋友,你在演算吗?”
“嗯,是——”小学生抬头看了看,立刻又低着头专心做作业了。他不愿分散注意
力,爱理不理地嘟嚷一声了事。
“你计算遇到了困难了吗?”
“唔,有点儿——”小学生不想回答,可又回答了。
“那么,”细声细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。“我给你带来一台计算机了。”
“做什么?”小学生的声音显然很不高兴。
“没什么,我是来帮助你的。”细声细气的声音倒是很和气,仿佛在赔不是似的。
小学生还是怒气冲冲地:“怎么帮助?帮助什么?……”
“这个你也知道,”细声细气的声音马上搭上碴儿了,“你何必苦思苦索啊,按几
下我带来的计算机就得了。它帮助你,一下子把所有的题目全都计算出来了,而且正确
无误,速度快,很容易。”
余怒未息的小学生,粗嗓门说:“不用,我不用计算机!”
“你不要我帮助?”机器人很失望地,说话声音也大了点儿。
“不,不,”小学生平心静气地说,“我欢迎人家帮助,也接受人家帮助——真诚
友谊的帮助,可要在我自己努力的基础上来启发我,帮助我,我仍然要靠自己的力量排
除障碍,克服困难的。”
机器人只有“是,是,是……”地答应着。
“要不,帮助反而养成了我的依赖的坏习惯和不良的惰性。”小学生摇摇头,“我
不愿意,一百个不愿意!我要的是‘自力更生’!”后面四个字说得很响很清楚。
机器人吃惊地说:“你,你,你要自己发明创造一台新的计算机?……”
“嘻嘻!”小学生笑出声来。“计算机本来是人发明的,它作为人的工具、助手,
人使用它,用它来工作,但它并不能代替人思考!你知道吗?”
机器人细声细气的声音十分软弱无力,低声下气地说:“那么,那么,那么计算机
没有什么用处了?”
“人能思想,独立自主地思想一切。”小学生说着,指指自己的脑袋瓜,“我先要
使用我自己的‘计算机’,然后才能使用你带给我的计算机,不是吗?——不是你来帮
助我,而是我来使用你!”
机器人被小学生揭去了罩在身上的神秘的面纱,恍然大悟地说:“喔,原来如此:
我和计算机都不过按照人指定的程序动作办事,怪不得我只能是主人要我做什么,我就
做什么,自己六神无主地唯命是从!”
“哈哈,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。我相信依靠我自己不断地努力思考,是能把算术题
全计算出来的,将来也能发明创造新的机器人和计算机的。”小学生放大了嗓门说话,
但是很有礼貌地一字一顿地说:“亲爱的机器人,再会吧!”
(陈伯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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